北京皮肤科权威医院 http://pf.39.net/bdfyy/bdfjc/160306/4781492.html(田田农园,风景独好)
学校田田菜园,我们都把它视为名片,招牌。
阿邹是执行负责人,倾注了很多心血,她是我仅见的愿意和土地完全相融的女性。
跟她摘菜,等于上中国农业大学进修了一期,又等于被牧师引导着做了一次忏悔,对植物和土壤的忏悔。
在这里,既有看得见的小菜,更有看不见的大菜、硬菜。
一、“不行不行”
先去摘芥兰。我刚下手,阿邹就叫起来:“你这样不行不行!”
我问怎么不行。
她说你看这芥兰,人们爱吃嫩的脆的,掐上面的不是不可以,但是不能只掐那么一点,你看你看。
我赶紧看。
你看这个,只掐一点,留了下面那么多叶子,这些叶子都还能吃的,多浪费!
我不敢多问,小心地测度着眼前这一棵,在哪里下手不至于挨骂。
她指着一棵植株矮小的芥兰说:你看,这芥兰这么小却开花了。俗话说清明前后,种瓜点豆,说的是要根据气候种植。一般来说,像芥兰这样的叶菜按照气候是秋季种,春季种豆科植物较好。当然春季种了叶菜也没关系,但要每棵都要人工处理一下,把开花的芯掐断。植物本身有求生的功能,为了把它的后代繁殖下去,一旦断了,它会努力长出侧枝,这样就有鲜嫩的叶子吃了。但底部的叶托也不能留太多,否则会抢掉植物的养份,输送不到上面的叶子。你看这些,老叶子没人管,虫子管,吃得一个洞一个洞的,新的枝甚至长不出来,一棵菜就废掉了。
她说得像一个孩子被废掉一样。
(已经废掉的芥兰)
二、“化作春泥更护花”
“其实植物很有智慧的。”阿邹扔给我一个西红柿,拇指大,红中带*,她拿起另一个咬了一口。
“你看这小家伙很小,但已经熟了,熟了我们爱吃,鸟儿也爱吃,这样它的种子就可以四处传播了。它们不成熟的时候种子是没有繁殖能力的,所以故意把味道弄得酸酸的涩涩的,鸟和虫子都不爱吃。等到成熟了,种子具有繁殖能力了,味道就香香的甜甜的,招动物采食,帮它把种子带到远方。”
“为什们要带到远方?”
“植物也要避免近亲繁殖的,越是靠近母株繁殖,下一代的生命力、抵抗力就越弱,因为基因相同,会出现一棵得病,棵棵得病的后果。”
(后来我悄悄百度“植物近亲繁殖”,读到了很多有趣的文字。)
我看着手里的小西红柿,觉得好像在看一位智者。
阿邹说,你去找把锄头来。
我去工具间扛来锄头。
啊呀这个不行,要另一把小的。
我又去找,最后翻到了一把林黛玉葬花那样的花锄,只是锄柄短了一半。
也罢,黛玉穿长裙,我穿中裤。
我问这小锄头拿来干什么。
阿邹没理我,小心翼翼地把西红柿垄上的枝枝叶叶勾出来,也有三两个腐烂的果子。
我叫起来:“这个留在那里挺好啊!做肥料啊!”
“肥个头啊,一看你就不是种田的,别的人不懂,你也不懂!”
我不服气,说这些枝叶果子腐烂了就有腐殖质,做肥料,不好啊?
你书呆子望文生义,你不知道凡是摘掉的老叶子,都要清出来。若放在菜园子里,它在发酵、腐烂时会发热、生虫,这样会导致植物根系缺氧,发热也会烂根,不利于蔬菜的成长。千千万万拜托大家,在摘菜时,把*叶、老叶、烂叶都清理出园外,待太阳晒干后再回归土壤,这样才能真正“化做春泥更护花”。
看来我们以为的爱,离它们需要的爱很远啊,中间隔着科学。
我说原来如此,我一直以为把这些扔回去可以增加肥力,真是大谬。
三、怎样割韭菜
阿邹没听清“大谬”,抬头看我,又大叫起来:“怎么那样割韭菜啊?”
又不对?
当然不对,你看这一畦,这里被割一两簇,那里又割一两簇,像个花绿鸭,丑死了,要是你家的,你会这样割吗?
我想起小时候跟妈妈挑水浇菜,妈妈把两三排韭菜一顺儿割好,再用粪勺给那些光秃秃的韭菜头浇水。第三天再去看,新芽就开始刺眼了,像一排排小兵。
我说,不会,自家的不会这样割,可是“前人”造成了这样的局面呀。
阿邹说,年轻人,请你做正确的事情。
于是本年轻人奋力收割着高矮胖瘦长短不一的韭菜,脑补择韭菜时的囧样子。
正高歌猛进呢,阿邹说,你把那些杂草拔了要拿出来,否则留在地里,它的根仍然接触土壤,又会长。
我噘着嘴,团团转了一圈,把之前的拔了的杂草清出韭菜畦。
阿邹又说,刚才那些芥兰的老叶子,也要清出来。
我又跑回芥兰地,哗啦哗啦地把老叶子清出来了。
掰断芥兰叶子卜卜脆的轻响,似乎没那么诗意了。
四、一个萝卜一个坑
萝卜叶子长得可高了,有的还开着一簇簇紫色的小花。
我觉得诗意喷涌,刚想高声赞美,阿邹就连声说糟了糟了。
我赶紧把诗意吞了回去。
阿邹皱着眉,拔起一个萝卜,我忍不住哈哈大笑。
怎么说呢?姚明站在潘长江的肩膀上。萝卜叶子像小树,萝卜只有两指大。
(惨不忍睹的“大萝卜”)
“这边有个大一点的,”她拔起来,发现下面全烂掉了,“哎呀,前面拔萝卜的人又犯了同样的错误啊,拔了的萝卜,叶子要扔到外面,不能留在这里沤,沤烂的叶子和萝卜梗不但没有养分,还会迅速腐烂,长虫,附近的萝卜就遭殃了。你看,这么长烂叶子,一大片,乱糟糟的,别的萝卜怎么受得了?”
我看着也受不了,赶紧和她一起清理。
可是看着威猛的叶子和可怜的萝卜,我疑惑地问:“要说没有营养,为什么叶子能长这么好?”
这样时园丁阿姨也来了,她奇怪地问上半年也是这块地,也是这样种,却长得不错呀,这又是为何?
阿邹说有几个原因:
1、土地是要轮耕或休耕的。如果上半年刚种了萝卜,拔完后又种萝卜是肯定长不好的,每种植物需要的养份也所有不同。举个例子,如果这次改种*豆,*豆的根上有根瘤菌,落在土壤里能补充氮肥,过后再种需要氮的植物就可以啦,到时我给你科普一下土壤里的成份与种植的关系你就知道;休耕,就是要让土壤休息,它不能一年四季都供给养分,要让它回流,就像人不能整天工作,要吃饭睡觉一个道理。此外,休耕,在太阳下暴晒也能起到杀死一些虫卵。
2、去年种萝卜前,菜园刚培过鸡粪土,基肥太多,导致叶子一下子成长,没错,萝卜是需要种植时打好基肥,但一旦长出小萝卜,就要给这小萝卜施根肥,而我们只是洒下种子后就只顾浇水等吃大萝卜呀,这怎么可能呢?
3、俗话说“一个萝卜一个坑”,而阿姨你顾头不顾尾了,洒了种子,长得那么密集却忘记间苗,一个坑里五六株苗,这怎么能让它有成长的空间呢?小孩长大了都是要换衣服的呀,十岁的孩子怎么能穿BB时的衣服呢?
阿姨点点头,和我们一起清理。
一会儿,我就觉得腿发麻了。我说,梁实秋曾经写过一篇文章,里面说他清早去乡间散步,看到农民在辛勤劳作,‘是农家乐,还是农家苦,不太好说’,读到这里,我就觉得他是很真诚的人。
阿邹说,苦乐一念间吧。种植的人是忙碌辛苦的,种任何一种作物都不容易。你看这萝卜,没有三四个月它根本长不好,西红柿、菜花也要三个月以上,芥兰要一个月,韭菜、油麦菜也要二三十天,它们不声不响地长在这里,积攒着力量,长好了,是让我们食用的,不是让我们糟蹋的。看着它们,我们应该起恭敬心。但愿大家都能善待这一切,善待餐桌上的食物。
五、校长摘走老菜叶
油麦菜都有一米多了,叶子油亮亮。掰的时候“卜”的轻响,断口随之有白色的汁液流出来。
多新鲜啊!
阿邹说,要把大部分的叶子都摘走,*叶落叶要清理出去,你看前面有些人可能不知道老的叶子也能吃,而且味道一样,所以只摘了嫩的。
我埋头苦干,柔软的长叶子把在手里,忽然想这个时候如果我一只牛,一只羊,直接大口吃掉,那多有趣。
阿邹又说,那天校长回来值班,上这里巡视,我说这些油麦菜都成熟了,再不摘就老了。校长说那我也摘一些,他就摘了起来,我一看,校长摘的是前面的人“掐尖”后的老叶,他看我有点吃惊,笑笑说这些都能吃啊,味道也一样,我就没再说什么了。
我不由想起校长的笑容,谦和甚至有点腼腆,但总是帅气。
我跟阿邹说,我夸大人一般都在心里夸,刚才已经把咱们校长夸了两遍。
这次轮到阿邹哈哈大笑。
(自然教育讲师阿邹以及她的课程,扫码进入直播课堂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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